政治科普：窃盗统治的定义与特点

窃盗统治政权往往破坏国家经济和社会功能，导致公共治理失效。由于国家机构被用来服务于少数人的利益，这些政府通常无视法治，导致体制性腐败和社会的广泛失序。窃盗统治还对国际秩序构成威胁，因为它们倾向于颠覆国际机构，并实施破坏性的政策。

去盗贼化（dekleptification）——即铲除窃盗统治——成为了全球反腐败倡导者的核心任务之一。

1.系统性腐败：与一般腐败不同，窃盗统治是通过国家机器系统性攫取财富。领导人和其家族、亲信控制国家资源，通过垄断性合同和寻租机会不断积累个人财富。

2.专制政权倾向：窃盗统治往往与专制政权共生，因缺乏独立的民主机构制衡领导人的权力。这类政权不仅不对人民负责，反而通过巩固政治权力来进一步攫取经济资源。

3.资源依赖：自然资源丰富的国家特别容易陷入窃盗统治，因为这些资源成为政权及其领导人获取财富和巩固权力的工具。

4.财富外逃与隐匿：窃盗统治者往往将非法所得囤积在海外，以逃避国内追查。例如，一些领导人通过亲属或代理人购买海外不动产，并在法律诉讼中将这些财富伪装为合法收入。

窃盗统治与财阀统治（oligarchy）紧密相连，但二者有细微区别。财阀统治的财富积累往往通过法律途径完成，而窃盗统治的财富获取则更多依靠挪用公款、贪污和腐败行为。然而，二者在同一政权中可能并存。例如，窃盗统治者可能利用国家机器为亲属和盟友分配利润丰厚的合同，表面上虽符合法律规定，但本质上是腐败行为。

在窃盗统治政权下，腐败不仅被容忍，还可能通过法律途径合法化。例如，政府官员将公共资源转移给家族或盟友的行为，即使在该国法律框架内不违法，但实际上属于严重的寻租活动。此外，这些政权利用腐败的司法体系掩盖非法资金流动，将原本非法的收益“漂白”为合法收入。

窃盗统治国家的高层往往通过法律解释掩盖自己的财富来源。例如，纳扎尔巴耶娃（前哈萨克斯坦领导人的女儿）成功抵制了英国法院对其巨额房地产来源的质询，声称其财富来自合法收入和商业活动。

窃盗统治的动机与维持策略

窃盗统治不仅仅是为了个人致富，而是为了确保政权的稳定与延续。然而，掠夺过度可能引发民众反抗，甚至导致政权垮台。例如，突尼斯总统本·阿里在疯狂掠夺国家财富后，因社会矛盾加剧而被推翻。盗贼政权不仅要攫取财富，还要通过分配资源给精英集团，维持内部平衡，防止权力斗争。

统治精英间的分赃体系通常通过国家元首的协调来实现，类似于“教父”角色，要求成员向其上缴“租金”。顶级企业则由代理人控制，通过离岸空壳公司将收入转移出国。部分财富还会用于资助政治运动和控制媒体，以巩固政权叙事。

例如，哈萨克斯坦前总统纳扎尔巴耶夫的女儿达里加·纳扎尔巴耶娃控制了国内最大的媒体公司“Khabar”，重塑政权的舆论导向。这些财富也常被转移至海外银行账户或投资于房地产，为未来政治变动预留资金，防止政权垮台后资产被对手没收。

尽管一些盗贼政权表面上稳定，但资源和权力的分配不均容易引发冲突。例如，2022年哈萨克斯坦的抗议因燃料价格上涨而爆发，但暴力冲突背后疑似与纳扎尔巴耶夫的侄子和其他精英争夺利益有关。政权更替过程中，新的领导者通常会打压前任家族的经济来源，正如托卡耶夫对前总统亲属的排挤所显示的。

成功的窃盗统治者会在民众反抗前，通过提供基本经济支持或依靠国家安全机构进行镇压来维持秩序。土库曼斯坦是一个极端案例，天然气收入消失在政府高层的“黑洞”里，而普通民众则在压迫下生活。

民主制度与窃盗统治的共存

并非所有盗贼政权都是专制政权。乌克兰的亚努科维奇通过选举上台，但他的奢侈生活方式（如价值35万欧元的金色马桶）象征了政府的腐败。尼日利亚虽然有一定的政治自由，但石油行业的腐败让该国多年损失数十亿美元。窃盗统治在这些国家往往通过操控法律体系，将腐败行为合法化。

此外，旧康米国家的腐败形式不同于窃盗统治，因为私人经济活动受到严格限制。但即便如此，苏联时期的克格勃特工仍通过黑市走私等途径积累私人财富。

盗贼政权通过全球化隐藏和保护财富。例如，俄罗斯的政权与寡头经济密不可分。20世纪90年代的俄罗斯并非真正的窃盗统治，因为当时寡头是克里姆林宫外的力量。然而，在普京掌权后，寡头逐渐变成了“政客寡头”，与政府高度绑定，如俄罗斯国家铁路公司前总裁弗拉基米尔·雅库宁。

俄罗斯如今成为典型的盗贼国家，其领导人通过复杂的金融网络将52%的国家财富转移到国外。哈萨克斯坦的达里加·纳扎尔巴耶娃也积累了约5.95亿美元的个人财富，但依然进入政界，担任参议院主席。

这些窃盗统治者会雇佣律师、游说团体和公关公司来维护国际声誉，并在纽约、伦敦和洛杉矶等金融中心进行大量投资。富裕的民主国家也在无意间助长了这种行为——每年都有数十亿美元的非法资金通过银行和离岸金融中心流入发达国家。

尽管一些国家通过法律和政策试图打击腐败，并追回被盗资产，但金融透明仍是反腐斗争的关键。建立不容忍任何腐败的文化需要公众与改革者的持续支持，反腐败行动往往面临强烈抵制，因为它触动了政权和精英的核心利益。

20世纪以来，多个国家经历了窃盗统治的摧残：

·扎伊尔（今刚果民主共和国）在蒙博托·塞塞·塞科统治下长期被掠夺。

·菲律宾的费迪南德·马科斯政权通过非法手段积累了巨额财富。

·印度尼西亚在苏哈托领导下的腐败统治同样使国家陷入困境。

窃盗统治在21世纪依然活跃，例如俄罗斯的前政府官员和克格勃特工通过国家资源迅速致富，并利用全球化进行资本转移。解决窃盗统治需要建立更严格的金融监管和反腐法规，但这在很多国家之中，这是一项长期且艰难的任务。